苦楝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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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续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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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(续)

冷月

前天晚上,单位群有人问,明天还需要核酸检测吗?——前些天,接连的两天一次的核酸检测让人觉得隔天应该做一次核酸检测,没接到通知,反而觉得奇怪。结果,直到今天也依然不用做核酸检测。看来,情况开始好转,小城取得战疫的最后胜利已经指日可待了。

这几天,小城为了尽快实现社会面动态清零,居民出行受限。本来还打算趁着做核酸检测出去溜达一圈的,但因为不用做核酸检测,希望也就落空了。还是安心呆家里吧。

大前天,清明节,做第10次核酸检测。做完核酸检测,到附近山上溜达了一圈,算是清明踏青。春和景明,让人怡然自乐,以至于忘却了仍旧嚣张的病*。

那天,刚走到山脚,忽然听到树林中传来不知什么动物奇异的叫声,循声望去,原来是两只松鼠在树上跳跃,奔跑,叫唤。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,心里暗自感叹小城生态环境越来越好了。曾和朋友驱车到县城某山中游逛,途中,居然看到七八只白鹇在公路上大摇大摆地行走,觅食。至于松鼠,已是常见之物了,连老家门前的玉兰树上也曾有过它们的踪影——那可是闹市之中啊。

多年不登留安山了。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路上几乎没有行人,是我想要的清静宁谧。沿途绿影婆娑,灼人的阳光经过枝叶的过滤,已变得温煦舒适。山中的空气湿润清凉,但却一直氤氲着怪异的花香,那是苦楝树和小叶女贞的花香。即使口罩把口鼻罩得严严实实的,但花香还是顽固地钻进口罩,钻入鼻翼。感到有点无奈,但并不生气。这是它们的花季,属于它们的花季,我没有理由阻止它们开花。其实,苦楝花挺美的,灰紫色的苦楝花极是娇小玲珑,但团团簇簇地开放,却有着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。远望去,梦幻般的灰紫色好似云雾一般,真是美得无法言喻。小叶女贞的花儿也挺美的,跟苦楝花一样,同样的娇小玲珑,也同样是开得团团簇簇的,洁白无瑕的花儿如雪花般覆盖树梢、枝头,仿佛是无垠绿海翻滚的朵朵白色浪花。想起古人恨鲫鱼多刺海棠无香,不禁莞尔。人,总是贪心的。虽然明白世间无两全其美之事,但还是会抱怨。我,或许也是这样的贪心之人。心里有点小惭愧。因为心有惭愧,所以,一路上的好心情并没有受到这并不太美妙的花香的影响。

在绿意盈然的树丛中影影绰绰地窥见留安塔的一角,仿佛与故友重逢。我在心里低声说:嗨!老朋友,我来了!远远看着,老友似乎更加苍老了。它矗立在那里,静默地看着我,似乎也在对我说:嗨,老朋友,你来了?别来可无恙?!我停下脚步,微笑地看着塔,看着拥抱着古塔的树木,看着拥抱着古塔和树木的金灿灿的阳光。我停下脚步不只是为了好好看看我的老朋友,还因为我实在太累了——即使已经戴了护腰带,即使走路时我还双手扶着腰,但我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了,我觉得自己真的走不动了。于是,拍了隐藏在树丛中的留安塔发给朋友,并开玩笑道,看到塔,就算登顶了。我实在走不动了!可是,发完短信,看着自己为了爬山而特地穿的那身“战袍”,却又觉得不该半途而废。——棉T恤(或薄毛衣)加牛仔裤加牛仔风衣,这是以往跟朋友们爬山时必穿的“战袍”,每次一穿上它,立马豪气顿生,热血沸腾,总感觉自己像个英勇的战士可以一往无前战无不胜。或许是这身“战袍”给了我勇气,给了我加持,最终,我还是双手扶腰,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上走,快到留安山的山顶,路旁几树粲然绽放的木棉给予我最美的奖励。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顶,我鸟瞰着山下的县城,似乎也生出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了。在山顶的广场绕了一圈,我才慢慢下山。沿旧路返回。回家途中,有点后悔出门没有带上茶水和干粮,否则,我真想在山上呆一个下午再下山。因为下山时走得更慢,所以,我对沿途的花花草草看得更加仔细。我发现了混迹草丛里的两面针,还发现了薜荔那繁茂的藤叶间隐藏着的那些累累的果实……

回到小区,回到套房,回到种满花草的阳台,我深深地感到真正的大自然其实在屋外。无论我的房间种有多少花花草草——实际上,我的蜗居至今已有大大小小近百盆绿植了。但是,我始终知道,房间只是房间,它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大自然。不过,我也知道,也幸好有这些绿植的陪伴,否则,这样的宅家防疫抗疫的生活将倍加难熬。

这个清明节,因为疫情影响,我没有吃上润饼。深以为憾。其实,清明节前几天,小区群已有人在预售润饼。看着图片颇有诱惑力,但我还是没有买。这样特殊的情况,还是吃自己做的饭比较安心,尤其那些无需再加热的食物,我始终不敢买不敢吃。或许,我是谨慎过度了。但是,俗话说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我这条破漏不堪的小船,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。

为了弥补清明节没有吃上润饼的遗憾,次日,自己特地炖了红烧肉做肉包子吃。用的是全麦面粉做的包子,吃的时候有点轻微的麦麸味道。看来,全麦面粉还是做肉包子合适。看网上各种段子,仿佛全国因有疫情而宅家防疫抗疫的人几乎是把时间和精力都耗在“吃”上了。这样看来,民以食为天确实是真理。我也未能免俗。只是,这段宅家防疫抗疫的日子,在重视物质食粮的充裕的同时,我也一直兼顾着精神食粮的富足。所以,这些天,我过得很是充实。

今天,4月8号,逢双号可以出门买菜。早早醒来,依旧赖床,听了一集《人世间》后——已经听完一遍并开始听第二遍了,开始安心听窗外鸟鸣啁啾。其实,很想知道鸟儿们在说些什么。它们那样七嘴八舌地聒噪着,是讲述昨晚的梦境?还是商讨今天到那座山林觅食?曾经发表过一篇题为《卧听鸟语》的散文,很想再写个续篇,但迟迟没有动笔。这几天,那个往日常客——白头翁没有来,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。这些天,我天天吃上了自己栽种的成熟透了的草莓,最多的时候五颗,少的时候两颗,有红草莓,也有白草莓,每次吃草莓的时候,都感觉像上天对我的格外恩赐一般。前几天,隔着铁栅栏送给老姐一株已经结果的白草莓,有一颗草莓已经成熟了,特地没有采下,留在枝头一起送走,只想给同样需要宅家防疫抗疫的老姐馈赠一份香甜的种植之乐。

七点前起床漱洗,匆匆喝过早茶,出门买菜。一到超市,买了排骨,还买了三层肉——笋干已经泡下了,炖煮笋干还是三层肉合适。买了肉,转到菜摊,发现没有我喜欢吃的上海青,于是顺手拿了一把菠菜,又买了一盒金淘豆干,还有几个香蕉。没敢逗留,匆匆付款,匆匆回家。把菠菜放入冰箱时,无意中看到袋子上的标签,这才意外发现一斤菠菜居然将近八元钱!这一把菠菜将近十六元!那一刻,真的感到有点肉痛。这平时不怎么起眼的菠菜,今天真是贼贵贼贵的啊!今天无意中买下的这把菠菜,让我平添了几分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,心里有点小懊恼。但是,懊恼也没有用。希望疫情快点结束吧。不然的话,我那本来就干瘪的钱包都快瘦成肚皮贴着脊梁骨了……

顾不上哀叹追悔,把东西归置好,赶紧喝早茶,吃早饭,然后上网课……

午饭后,在卧室阳台的坎台上记下这些天的流水账。虽然阳台上花木葱茏,但绿荫甚少,正午的太阳热情得让我实在受不了,于是赶紧回到书房,匆匆把这篇流水账收尾。

——作于年4月8日中午

于水湄小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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